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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阅读8

    浑身发红,趴在雪白的被单里活像只大闸蟹。抬眼,刃唯看落地窗外万家灯火明明暗暗,心里盘算盘算,想是不是快要过年了?

他闭眼,手掌抚摸上腰部,揉了没两下还是觉得酸。

他干脆小步跑到穿衣镜前,捋开浴袍准备揉弄腰部,未想到,自己腰上正明显地凸着三四根红指印。

刃唯愣了下,笑起来。

他知道自己皮肤好,但没想到都这么吹弹可破了啊!

刚刚就是捏了捏,居然能有印子了。

刃唯偷笑出声,又觉得自己傻。

算了,反正也没人看到他在干什么蠢事。

他抱着枕头,三步并作两步,大喊一声“中国队”,栽入软绵得不像话的床褥里。

没一会儿,耳边传来些许动静……像有人在敲门,又像有人在床底。

隐约的,楼上还有女人的声音。

似床笫之间的喘息,又似娇笑怒骂,刃唯懵懵地听着,心里还合计明天下楼打电话给成景廷投诉。

你们这什么隔音啊。

刃唯眼皮忽然千斤重。

他看着被褥上绣的“MR.G”,又睡了。

也不知道成景廷,走没走。

第五章

“一。”

白荷说完,翻了页报表,单手托着下巴,过了几分钟又缓缓道,“二……”

再过几分钟,白荷再补充:“三。”

她喝完一口饮料,在前厅总监来巡查之前迅速将易拉罐藏在前台堆积之下,撞了撞那个小男生的手肘:“喂,蛋黄酥。你说刃小少爷老下来干嘛啊?充电宝借了七八个了,他在楼上兜售手机呢充那么多电。”

“看成哥呗,还能干嘛呀。”被喊作“蛋黄酥”的男生不耐道,“别叫我外号,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起的。”

成景廷不怎么记人名,只记得住脸。

上次酒店开大会,成景廷喊了他一声“小黄”,气得他私下发飙半小时,恨自己连让成景廷记住自己大名的本事都没有。

那边,成景廷代替礼宾部正站着,神情冷漠,像座不容侵犯的雕塑,立在夜风夜雨之中。

这样的人,在茫茫人海中,又怎么会不引人注目。

在第五次看到刃唯跑下楼后,他皱了眉。

借充电宝的吧台边正好有员工招呼他,成景廷于是大步迈去,将酒水单递给酒保,再转身过来拦住刃唯。他抬手时,手臂都是僵硬的,兴许是站了太久。

冰封了太久。

这一瞬间就像魔怔了似的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挡这么一下。

成景廷放下手,不可置信地瞧了掌心一眼。

刃唯捕捉到他的动作,以为他受了伤,故意装出来的冷静自持瞬间破功,愣道:“你手怎么了?”

成景廷躲开他的触碰,目光有些许躲闪,“需要什么服务,可以给前台打电话……不用自己跑。”

更何况刃唯只穿件卫衣光着小腿就下来了。

这要入冬,大堂里暖气稍显欠缺,人光腿往返几次,绝对会受寒。

刃唯一见成景廷,都忘了自己要投诉隔音不好的事儿了。目光瞟向成景廷的肩头,刃唯甚至怀疑他一夜未眠。

上面分明是顶过了雨雾……泛一层浅淡的白。

“我充电。”刃唯退一步,手心被充电宝弄得guntang。

成景廷提醒他:“这是第五趟。”

“相机、手机、psp……都要充电。”

在这家酒店,电量也神奇地很不经用。

“刃先生,缺电就给前台打电话,”成景廷不跟他争了,瞟一眼前台偷摸往这边望的两个“徒弟”,说:“我让他们给你送。”

刃唯为了争面子,为了不表现出自己下楼就是想瞅一眼成景廷有没有招蜂引蝶,一口气拔了三个充电宝。虽然,成景廷和哪只花蝴蝶双栖双飞,跟他自己没什么关系……毕竟不是他的人。

当不了对象,当朋友也行吧。

一狠心,刃唯决定放弃“快攻策略”,先从朋友做起。他特别江湖气地一拍成景廷的肩,小声道:“哎呀,我都是老住客了。兄弟,你叫我刃唯就行。”

兄弟?

成景廷被封印似的的扑克脸终于破了冰,嘴角一勾,又像认真。

不是叫刀哥么。

他那一笑,笑得刃唯都忘了说话。

一直走到电梯口,刃唯才反应过来。

我靠。

第六次折返下去还充电宝,刃唯像做贼。他怕被成景廷看出来,又怕成景廷不看他。

路过卡座,成景廷正在与高层谈话,席间推杯换盏,完全看不出成景廷只是位大堂经理。他倒酒,饮杯,点头示意,动作得体不容冒犯,看得出家教是一等一的好,往夸张了说,甚至可以称为“气度非凡”。

刃唯在旁边看呆了,内心那个羡慕……要是他有这么省心就好了,他爹也不至于当年被自己气到住院。刃唯对这事儿耿耿于怀,就干脆尽量躲着点他爹妈,怕情景再现。

高层离开时,和成景廷说了几句什么,末了喊了句昵称。成景廷表情雷打不动,恭敬地将人送走。

大堂酒吧舞池灯光变换,一束酡红光晕圈上他侧脸。

成景廷看起来,倒有了些烟火气……那种饥餐渴饮,宽衣解带的烟火气。

刃唯想了想刚那位高层,跟着悄悄地喊了声:“嘿,小成。”

不过,什么高层能直接叫他“小成”?太亲昵了。刃唯心里爆发出无数小九九……也不知道是逗自己还是逗成景廷,又懒懒地喊:“小成——”

他站得直,努力凹造型,像个没有经纪人管束的小明星。

成景廷心想他没大没小,又忍不住被刃唯的嗓音吸引。

刃唯打个哈欠,又说:“你名字真好听。”

“我比你大,”成景廷挑眉,酷酷地讲,“我不喊你刀哥。”

刃唯可稀罕自己名字,趁机坐着往成景廷身边挪屁股。才打过哈欠,他一双鹿儿眼又圆又翘,湿漉漉的。

“成景廷,”刃唯张张嘴,发音含糊不清:“那你叫我小刀呗。”

“刃唯。”

成景廷的低音炮响了,震得刃唯背脊激灵,小腹像蹿火,一根丘比特爱心箭直射胸腔。

他点上烟,吸两口味儿又掐了。男人站起身,朝他舒展开紧拧的眉心,“我叫你刃唯。”

“嗯。”刃唯应了,又说:“刃总、刃先生你都别叫。你一叫,我总感觉我爸在我后边儿。”

这不行,这像跨辈儿搞暗恋似的——不过他哪儿来的成景廷这么帅的长辈啊。

成景廷也“嗯”一句,夸他:“你名字很好听。”

“那当然,”刃唯仰起脸,“唯爱门前双柳树的唯。然后那个,树叶……”

成景廷看着他,心中默念出下一句:枝枝叶叶不相离。